嘉定新地标：“上海的北欧”节选自《从哥德堡到外滩

　　北欧就像一杯加了冰块的杜松子酒，清澈透明。富足、现代、开明、思想解放、技术领先。在北欧五国（丹麦、瑞典、挪威、芬兰、冰岛）中，瑞典是一个适度世俗，文化多元的现代工业社会的典型，尤其在环境保护和治理上有着雄心勃勃的计划和政策保障。

　　所谓的“上海北欧”就是沃尔沃汽车集团亚太区总部大楼。这是一组远看像竖琴的建筑群，俯瞰又像是鱼的形状（亚太总部整个园区包括研发中心和办公大楼），属于典型的北欧风格，以“酷于形，爱于心”的理念刷新了对于建筑的认知，给人耳目一新，成了“汽车城”里的新地标。

　　这是上海的骄傲，享誉国内外车坛。有道是“汽车百年看上海，三十年历史看安亭”。但安亭只是嘉定的一个镇，而汽车的基盘（零部件体系）则在嘉定。这就不可小觑了。

　　俯瞰嘉定，不仅有整车制造集群，还有“汽车硅谷”之称的汽车创新港，以及闻名全国的汽车学院（同济大学），世界顶流的FI赛道（上赛场），国际一流的试车场（），甚至可以朝圣的汽车博物馆，休闲娱乐的汽车主题公园，颇具规模的汽车会展中心，专为产业服务的国际零部件采购和贸易机构等。

　　由此确立了中国汽车产业基地老大的地位，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汽车城”。在这方圆几十公里的区域里，有世界汽车产业在这里的投影，可以用密密匝匝形容，堪称“世界汽车之都”的缩影，也可以放大为一个带有风向标式的汽车未来竞技场。如果走访嘉定，就会发现这不是印象，而是未来已来，这里正在孕育着汽车之变的风暴，令世界瞩目。

　　谁都知道，汽车改变了嘉定。1984年沪嘉高速公路兴建，同年，首批桑塔纳试装成功。这在上海，乃至全国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前者标志着中国高速公路建设的起步，曾作为高速公路的试验路段。也正是这段长约20公里的试验路段开创了中国高速公路的先河。同样，桑车引进时，也被当作“引进的试验田”，后被载入史册，“开创了中国轿车的新纪元”。也正是有了这样的试验，遥相呼应，奏响了中国路与车的交响。

　　这为什么都与嘉定有关？于是，人们不禁要问，这是历史的偶然，还是历史的必然？

　　每次车过沪嘉高速公路，人们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也总有一种回到历史现场的感觉。这条路的变化，每次去有新的发现、新的惊喜，古城衍生出新城的裂变，绽放出的勃勃生机。值得赞赏的是，嘉定在保存古城历史风貌的同时，另辟出一个携有后现代理念的新城，人们习惯叫它为“嘉定新城”。这里成了不少上海人向往并宜居，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这也是离上海市区最近的城市副中心。

　　在聚焦汽车时，人们很自然地会定格在建筑上。中外汽车都是如此。比如在美国底特律汽车城，通用总部大楼就是地标，在它跟前就会感觉到汽车帝国的霸气。同样，在德国沃尔夫斯堡，大众发电厂的四根烟窗就是狼堡汽车城的标志，尽管已经废弃，但还是当作文物保存了下来。在嘉定，也是这样。但与底特律和狼堡不同，嘉定有过三次汽车地标。这就是“上海汽车工业活动中心”、“三厂”，“上海的北欧”。沃尔沃亚太总部工会主席李香花介绍说，嘉定区政府现在接待外省市的参观和考察时“上海的北欧”是必到的打卡地，以前是大众，现在是沃尔沃亚太总部。不过，但凡来过，无不赞叹，带走印象。甚至不少同行来过之后，心动想来这里工作，弄得友商有点尴尬。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用观察人士的话说，这就是文化的魅力。

　　这也许是历史推进的内生动力，汽车也是这样，延伸到文化层面的自然规律。如果从历史上来看，这是时代划分的“符号”，代表着汽车在嘉定发展的历程，而从风格上看，可以窥视到行业内部精神图谱的变化。

　　对于这种感觉，如果从“上海的北欧”回望过往，似乎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触摸，觉得历史并没有走远，而站在明天看今天，似乎未来已来……

　　中国汽车的历史始于上海。它是中国汽车滥觞的原点。这是一个曾经孕育并汇集了中国汽车最初英才和情怀的城市，也是最早尝试“汽车梦”的城市，这是可以视为一部完整的中国汽车百年活的样本。这里记载的不仅仅是最早引入汽车，最早认知汽车，最早消费汽车，还有用榔头敲出汽车，修造汽车，奠定汽车产业基础的积淀。

　　从这一点上来说，上海是有汽车文化历史的城市。研究者把这一历史事实比喻为“车轮上的上海”。也就是说，离开了车轮，上海的近代化转不起来。历史学家唐振常在《上海史》的序言中说，“上海在全国的近代化程度最高。”他认为，“人类文明的发展，总是程度高的一方战胜，取代程度低的一方。这种文明发展不可逆转的刚性规律决定了通过租界显示出来的近代文明，必然以巨大的力量对中国产生深刻的影响。”

　　汽车就是唐振常说的最典型的泊来品，是通过外来，即租界显示出来的。这是形成“海派”不可或缺的标志性的形态之一。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这与上海的开放，领风气之先的性格分不开。所以，上海这座城市对于“开放则兴，封闭侧衰”的认知是与生俱来的，上海人就是在这种华洋杂处的环境里耳濡目染中过来的，与洋人做邻居在过去司空见惯，从未有过陌生和奇异感，现在更是和谐在一个屋檐下。上海人听说汽车搞合资在民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也没有出现过什么过激反应，即便是后来大批企业工人下岗，也显得很平静，因为他们或上辈都有过这样的见识和心理预期，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对外开放”，“市场洗礼”……

　　在总结上海为何能抓住一个“技贸项目”转变为“合资项目”，后又能从“引进一个项目，改造一个行业”，继而建成上海的“支柱产业”，成就了作为“汽车城”的嘉定，一位出身于上海石库门，长期生活和工作在嘉定的作家，长篇小说《汽车城》作者殷慧芬深有感触地说：“上海轿车业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上海是城市精神资源储备最充足的一个城市。”这句话回答了外界众多的疑问，也是解读上海当下的独特视角。上海干汽车是有充分的精神准备，尽管面对很多困难，用经历者的线年代轿车”，但是，敢于直面挑战，有自己的思路和目标，崇洋不迷外。这就是殷慧芬说的“城市精神资源的储备”。沿着这句话可以随追溯到上海最早的一份外文报纸《字林西报》在一百多年前预言，“上海插一根树桩都能长成参天大树”。后来被无数事实所证实并引用。1999年，“财富论坛”首次在上海召开，与会者再次肯定了“字林西报”的预言，以更直白的口号“不在中国成功就在世界败北”作为论坛主旨取得与会者的共识，其中上海就成了不少外商和投资者的“桥头堡”，由此引伸出“得上海者得天下”的共鸣。

　　也就是在这次论坛上，美国通用、德国大众、日本丰田三巨头在接受采访时，分别阐释了各自对华的汽车战略，形象地描述了当时的“汽车格局”。《世界级车巨头在沪指点江山》一文中有详细介绍，这就是“通用的速度战略”、“大众的质量战略”、“丰田的小车战略”。尽管二十余年过去了，世界车坛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包括汽车产业本身的转型等，但背后的文化和理念，以及价值取向依然没有改变，而且在汽车百年巨变的今天，以碳达峰和碳中和为目标的汽车发展业已成为新的世纪之战，回想他们的战略至今仍旧有着现实意义。

　　“上海干汽车肯定成。”这是有“桑车之父”之称蒋涛说的。在他的回忆中，上海没有干不成的事。凡是别人干不了的事，拿到上海就能干成。上海不少大项目都是别人干不了或是我们要来的，原因就是上海有门类齐全的综合优势，人才集聚和精神资源储备。汽车也是如此。引进桑车，有人说上海干不了，基础设施差，连老外都不看好。马丁·波斯特在他的《上海1000天》中所呈现的1984年的嘉定是这样的：“在中方代表团团长的陪同下，我坐在出租车从上海市区出发，前往其西北部30公里之外的安亭，嘉定县一个所谓的工业区的一座村庄。”

　　这就是刚从上海汽车厂分出来的中德合资企业——在老厂房基础上正在改建的。来上海之前，波斯特做了不少功课，有心理准备，尽管如此，现实还是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鲜有的经历”。他说，“眼前所看到的是欧洲人无法像想象的贫困，生产方式和设备亦是如此的落后”。不过，他能感受到“国家对改善的期盼”，而且他认为，上海曾是上个世纪30年代的“汽车之都”。这位老外还真的从资料堆中找到了依据。他说，早在1936年，上海就制造出自己的卡车，而发动机和关键零部件就来自于德国。在这一点上，他与蒋涛的看法一致，相信这座城市的能力一旦激发出来谁也阻挡不住，后来的成就证明，上海不仅行，还成就了波斯特在上海的骄傲。后来他在上海大众外方总经理的位置上任期期满之后，离开德国大众就把个人的事业留在了中国。

　　这样的传奇又何止是波斯特，在嘉定随处都能看到这些奇迹，而且就在身边。在沪嘉高速公路嘉定南门的出口处，有一座欧洲城堡式的建筑十分醒目，曾是嘉定引以为自豪的地标。这座于1995年落成的上海汽车工业活动中心，记录了桑车国产化成功之后，上汽集团登上中国汽车舞台C位的标志性建筑（上汽兴建）。后来也成了嘉定最早涉外宾馆（蓝宫大饭店）。每到傍晚，这里的酒吧就会出现不少老外的身影，他们都是在嘉定工作的外籍汽车专家。这幢建筑见证了嘉定汽车起步的过程，这些专家不少都是来自世界著名的汽车零部件公司，比如德国的采埃孚汽车系统、日本的小系车灯、美国的德尔福派克电气，菲亚特的动力科技，大众的变速器等。

　　1997年，嘉定一家零部件合资公司的首次去瑞典阿维斯角做冬季试验的ABS（汽车防抱死装置），这在当时属于高档车上的主动安全配置，相当于今日的“高科技”，被用在桑车2000型上，汽车技术精髓在零部件上，博大精深，并非局限于整车制造，而是由无数跨地区，跨国界，跨行业的零部件所组成，其中包含了跨领域的文化内涵，离不开全球化。北欧是一个天然的汽车寒冷试验场。一到冬季，这里就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世界各大汽车厂家研发的新车型聚集在这里做极寒的低温实车试验。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深刻理解沃尔沃之所以受人尊重的原因，视为瑞典国宝的真正含义。一位御用工业摄影家说，只有在阿维斯角才能拍到ABS制动时所能呈现的轨迹，车辙过后雪地里留下的几条红、黄色的光线，犹如白雪上掠过的极光，其捕捉的难度就相当于对人体筋络的呈现，需要高超的摄影技术和经验，同时还要忍受在零下40℃雪地里卧伏时耐心等待一趟趟汽车在高速下急刹车ABS留下的瞬间反应。他的杰作成了工业摄影中的典范，是诠释ABS原理最为形象的图示。

　　殷慧芬的《汽车城》小说后来拍成了电视剧，“上海汽车工业活动中心”再次见证了作为嘉定的这项文化工程。也是这幢大楼里见证了这部小说从酝酿到创作及出版后进行研讨的全过程。

　　所以，“上汽活动中心”这幢大楼曾是反映嘉定汽车活动的一个重要场所，还是了解嘉定汽车文化活动的窗口，《汽车城》的诞生以及里面的故事都与这幢楼或多或少有点关系。有意思的是，在这幢大楼左右两边则是嘉定区政府和海关大楼。“上汽活动中心”夹在中间显得格外的醒目，突出了汽车产业在嘉定的地位。有人说，桑车成就了上海的汽车业，落地则在嘉定，而《汽车城》的故事就是桑车国产化的故事，也就离不开嘉定这座古城带来的精彩。

　　“没有别克就没有帕萨特”。这就逼出了嘉定新一轮的汽车发展再上新台阶，其标志性建筑就是位于曹安公路边上的三厂。这幢建筑代表了德国汽车制造全新的形象，一改过去厂房兵营式单板的格调，将轻钢结构与玻璃魔墙构筑成厂房，超越了时代，成为了工厂建筑的先锋艺术。这在20年前，可以说是德国工业与现代艺术的一次完美的融合。走进工厂，谁也不会感觉这是厂房，而是准“博物馆”的大厅，陈例的不仅有厂房介绍，还有新的车型，以及零部件，其实这是一个“质控中心”，也是员工上下班进出的通道，寓意“质量是企业的生命”，而让来此者并不感觉这是在工厂里，却是一门工业艺术，确切地说，这是员工天天上演的“行为艺术”。

　　这就是德国文化的一种魅力，无处不见“包豪斯”，但又无处不见“艺术”。置身于工厂前的水池、草坪和雕塑之中，似乎置身于一个现代建筑之中，被工业的张力和视觉的艺术融入在流水线上移动的新车上，会产生诗一般的审美冲动，不得不用高冷背后的火焰来形容。德国人用如此艺术化的场景生产汽车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消费者，汽车也是艺术，就像辉腾在德累斯顿皇家花园里的玻璃工厂生产那样，静谧，整洁，员工是穿白大褂如同在产房里迎接婴儿诞生，对待汽车就像宗教徒般的虔诚，充满了仪式感。

　　这就是大众，喜欢用“行为艺术”介入管理和对产品的表达。这在当时可谓前卫，这就成为嘉定引以为自豪的新地标，被列为看嘉定的工业旅游的景点，与嘉定的古镇遥相辉映。

　　从“上汽活动中心”到“三厂”，是嘉定“汽车脱贫”的再恰当不过的例子。这是“油车时代”的高光时刻，也是嘉定由一个靠农耕富甲一方的鱼米之乡转变为现代工业皇冠上的一颗明珠“汽车城”的过程。对于这样的成就，不要说在中国，就是在世界上也绝无仅有。数据显示，1994年，嘉定的财政收入才1.9亿元，到1989年是4.28亿元，2020年是763.8亿元，其中工业产值是534.1亿元。汽车彻底改变了嘉定的命运，一跃成为全国的汽车城，世界的汽车城。根据嘉定的远景规划，争取到2030年嘉定的产业链总值要超1.2万亿元。

　　于是，“嘉定改变汽车”的发展计划酝酿成熟，即已成为口号，被确定为嘉定新一轮汽车战略的行动纲领。目前，嘉定聚焦新能源汽车和点智能传感器及物联网技术，现已被定义为国家级新能源汽车示范区，也是无人驾驶开放的路段。在安亭博园路上，及周围的道路，可以经常看到无人驾驶车辆在这里做道路试验，而在汽车博物馆门前的空地上，国内最早的纯电动车就在这里是试运行，此外还有氢燃料汽车在这里出没。到了这里，就可以感觉到一个汽车的未来已来。此外，这里有一个被外界称之为“汽车硅谷”的“汽车创新港”，集中了一批国内外汽车智能网联和无人驾驶技术的研发型科技公司。有趣的是，以前这里搞汽车设计的很多，现在是研究汽车智能的多起来了。这种变化，因沃尔沃亚太总部大楼的落成，这里成嘉定新的地标，这种地标带有鲜明的标志性，即安全、环保、可持续性。这也是汽车进入后时代的基本特征，如今的到嘉定汽车产结构正在发生变化，新的产业集群已经开始形成，资料显示，目前拥有的高新技术企业和科技小巨人数量激增，分别为1400家和228家，研发投入占GDP比重高于全国。从沃尔沃亚太总部大楼设计风格中就能看这已是“风向标”，嘉定所需要的新名片，也是“嘉定改变汽车”最形象的注脚。

　　2021年6月，在嘉定希尔顿酒店召开的“中国汽车论坛上”，嘉定区政府披露，嘉定汽车业的发展目标是“建设世界级的汽车产业中心和核心的承载区”。据介绍，嘉定现在是代表上海成为工信部和住建部推动的智慧城市基础设施与智能网联汽车协同发展的示范区的示范城市，同时也是牵头申请燃料电池的汽车示范城市群。这些都为嘉定建设世界级的汽车中心奠定了积极的基础。资料显示，上海是我国集成电路产业的重镇，有“一核两翼”的布局，一核是张江，两翼是临港和是嘉定。这也是嘉定牛的地方，在集成电路和芯片产业方面其实假定有很扎实的基础。以这样的背景看沃尔沃亚太总部大楼在嘉定城北工业区落户，可以看出嘉定的“野心”，看好这位“大神”，有着深远的意义，关键是要实现“成为全国汽车产业新的制高点，在国际上有一席之地”，需要像沃尔沃这样具有汽车硬和技术和软实力的公司来“唱戏”，才能“建设世界级的产业中心”。这种眼光通过“上海的北欧”的概念打造，破圈传播，锁定“嘉定新名片”，深入人心，转变观念，受到外界的好评，其影响力不亚于F1落地嘉定时所带来的效应。

　　这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超越了行业审美，成为公众文化资源的一部分。当地人评价，这是能与嘉定大剧院（上海嘉定保利大剧院）媲美的城市景观，彻底颠覆了以往汽车建筑设计过度工业化的范式，同样可以成为城市景观的存在，当作时代的标签。

　　沃尔沃亚太总部大楼落成仪式上，到场庆贺的嘉宾和有关领导，尤其是建筑界的同行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认为这是给人眼前一亮的建筑，可以与宝马“气缸大楼”，奔驰“三叶草博物馆”有的一比。这也是点睛之笔，点活了沃尔沃汽车的品牌形象。沃尔沃汽车集团全球高级副总裁、亚太区总裁兼CEO袁小林作了阐释，他说，这是北欧“酷于型、暖于心”的建筑，形象地反映了沃尔沃汽车所要表达的精神理念，符合瑞典文化和传统。

　　这是不止于建筑的“广告”。想不到用建筑阐释品牌形象，沃尔沃汽车做到了极致，而且走心，成为凝固的标志，创下了用建筑点亮品牌的中国先例。可以说，这既是沃尔沃在中国发展的里程碑，也是在汽车文化建设上贡献的一部杰作。

　　这是颇具战略意义的举动，这无论是对于嘉定还是沃尔沃都是站在了世界格局上的一次慧眼识英雄的互利双赢的战略合作。在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汽车发展，从上海牌轿车到桑塔纳，以及今天的荣威新能源汽车等，作为“汽车城”驱动的可持续已远不是能够技术满足，而是需要文化来助力。这种意识并非嘉定先知，时代的潮流。《城市的胜利》的作者爱德华·格莱泽说，“成功的城市往往是注重文化和智慧投入的城市，因为在城市发展的过程中，这方面的投入会为城市主力。”上世纪90年代底特律的汽车专家已经预言到未来的汽车之战，将回避不了包括文化在内的软实力的竞争。

　　留住沃尔沃，将其亚太总部落户在嘉定，可以说这是一种战略眼光，当地政府一直在思考并意识到汽车软实力才是驱动发展真正的内生力，而沃尔沃所能提供的不仅是豪车技术和人文理念，还有北欧的文化。这也是上海这座城市一直在追求并奉为圭臬并学习榜样，而“安全、低调、高品位”的沃尔沃品牌理念恰好反映了上海人作欣赏的品位。

　　为了留住沃尔沃亚太总部落地嘉定，当地政府开出诱人的优惠政策，包括土地价格，并承诺，“你们只要出一张设计图纸，其他全部交给我们负责”。但沃尔沃看中嘉定不是这些，而是上海这座城市能给沃尔沃插上飞得更远更高的翅膀，借力嘉定“汽车城”跑道“一飞冲天”，以实现吉利控股集团董事长李书福对沃尔沃的许诺：放虎归山。据了解，嘉定政府不是首次为沃尔沃“造楼”。十年前，沃尔沃汽车集团被吉利收购之后，嘉定率先抛出“橄榄枝”，向沃尔沃研发中心提供临时厂房，帮助兴建研发中心。当时还处在一片工地、四周是农田的状况。负责接待的亚太总部高管介绍，这里将是沃尔沃在哥德堡之外的“心脏”。2015年，沃尔沃上海研发中心正式启用，开启了与中国市场无缝对接的研发和融合，成功研发并生产出沃尔沃S60加长版，实现了首次出口美国的第一步。

　　“沃尔沃是第一个在中国具备汽车核心技术研发能力的世界豪华汽车品牌。”袁小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沃尔沃汽车中国研发中心与瑞典总部没有壁垒，更不设置防火墙，真正实现了跨洲际的高效率共同研发，并让研发的资源和成果实现了实时全球共享，实现与其他两大市场协同效应的最大化。

　　人们喜欢这里的小桥流水，古镇的悠闲，琴棋书画的氛围。每次来嘉定，人们喜欢徜徉老街的清静，走一回青石板上留下的足音，会漫无目的地沿着鳞次栉比的店铺，观赏这里的古朴与时尚，试图找到一些穿越时空的信息，也会在这里望呆，看石拱桥上的人来人往，想象在古塔寺庙陪伴下巷子里的一些事，很自然地会联想到戴望舒的“雨巷”。据说，诗人的灵感就是来自江南古镇的触发，就像他“追梦者”写得极有感性的共鸣。

　　细想起来，嘉定算是上海汽车的“根”。许多与汽车行业相关的人在这里上班和生活。他们多半是从市区来，时间长了也就成了嘉定人。他们说比市区生活自在。后来，也有老外喜欢上了嘉定，他们找到了与市区繁华不同的属于古典式的优雅。一位来自德国的汽车专家说，在嘉定能感受到人文带来的审美更接近心灵的共鸣。

　　是的。提到嘉定就会想到孔庙、秋霞浦、古漪园，想到乾嘉学派，想到近当代嘉定的名士和贤达，人文荟萃，举不胜举。有人作过统计，在上海作协签约的作家中，嘉定作家就占了三分之一。这才会有小说《汽车城》的孕育，对应了嘉定这座实体“汽车城”的诞生。作家孙颙在一篇序文中说，“有文化的长年养育，才有那一方水土的人文环境”。嘉定的汽车人文就是这样的形成的。

　　嘉定“汽车城”有较深的文化底蕴，原因不外乎是站在国际化大都市上的“上海视野”，拥有纵横捭合的全球化资源。以这样的视角看沃尔沃亚太总部大楼在嘉定落成，正如当地政府在接受采访时所表示的那样，“过去30年，汽车改变了嘉定，未来30年，嘉定要改变汽车。”他们认为，这幢大楼就是一种象征。在他们看来，沃尔沃是改变汽车的先锋。这也正是“建设世界的汽车产业中心”所需要的支撑。从大楼设计的形态来看“北欧风格”不期而遇，似乎暗示了一种文化的接纳和认同。所以，这幢大楼也就被看作是“上海的北欧”，当作了地标和名片也就并非偶然，契合了嘉定城建的战略定位。

　　如果仔细端详沃尔沃亚太总部大楼，就像打开的一本书，吸引你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是三幢独立互对的高楼，构成了品字型的三角，通过空中三根连廊连接，构筑起一个整体的“大楼”形态。由此在地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天井，成为了高楼之间共享的中庭，即总部大楼客厅，置身其中，在室内却不在的真实。建筑师巧妙地把中庭的天窗与连接高楼的落地玻璃融为一体，引入室外四季，与自然同框，构建了人、建筑、环境和谐共生的场景，无不震撼，拍案称奇。这才是“美美与共，各美其美”的意境。

　　从外面看就像一把竖琴，从高处俯视，又像鱼的头，正好与研发中心的建筑相连，构成了鱼的形状，一道夜晚，整个沃尔沃亚太总部园区就像盛满活水的鱼池，在灯光的点缀下，沃尔沃亚太总部建筑群犹如鱼一般活了起来，寓意江海通津，如鱼得水。

　　总部大楼设有办公中心、会议中心、报告厅、车辆展示区、员工餐厅、亚太数据中心、员工健身房等，可容纳2,000人同时办公（190个会议室，1395工位，23个用餐区，650平方米的健身房）。

　　新总部全面采用沃尔沃汽车标志性的DAY@Work理念设计。意为人性化办公理念。大楼内部实行开放式办公模式，所有员工都没有固定的办公桌和办公室。员工可以从众多特色工作区域中选择符合需求的办公环境，可随时与其它部门同事进行沟通。这在整个嘉定辖区还是首家，开风气之先。

　　许多人慕名而来，参观大楼的办公环境，在这里的报告厅参加论坛，在中庭的星巴克喝咖啡，去员工餐厅就餐，到设在这里的全家便利店买东西，感觉这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北欧”。一位员工说，在这里工作很安心，心情也好，办公硬件设施齐全，还有健身房，早晚餐都有供应，来了就不想回家，如果想安静还可以找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办公。一位家住太仓，在海外工作过的女生说，在这里上班有一种放松的“信任”。用袁小林的话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员工营造高效、协作和更开放的办公环境。认为这是一种公司文化。他的观点很明确，“没有适当的文化滋养，即使是天才也无法自然生长。”即便在充满碎片化和复杂性的互联网时代的今天，可以轻易实现远程办公，但面对面交流显得更加重要，尤其是干汽车，需要这份交流的热情和，融洽的氛围，有温度的公司文化。

　　这或许就是不少人把这里比作“上海的北欧”的缘故，成为一块吸引人的磁铁。今年下半年在这里举行的一次特殊“展会”（沃尔沃配套商产品展示暨沃尔沃“2025绿能·亚太”计划与供应商集体签约）上，与会厂商对沃尔沃亚太总部大楼赞不绝口，零距离地了解了沃尔沃的文化，以及对于北欧的认知，印象深刻。这些见识多广的零部件配套商由衷地说，这里的工作环境和化氛围在上海很难找到，领教了北欧的魅力，其实就是一种软实力。

　　一位英国专栏作者迈克尔·布斯以纪实的方式撰写了一本他在北欧生活经历的书《北欧，冰与火之地的寻真之旅》。他在书中写道，“北欧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们信任他人，生活成功。”在汽车上也是如此，很多人喜欢沃尔沃就是看中这一点，欣赏这种调性。有人说，这倒是很符合上海人的性格和追求。各种数据和研究报告显示，北欧就像一杯加了冰块的杜松子酒，清澈透明。富足、现代、开明、思想解放、技术领先。在北欧五国（丹麦、瑞典、挪威、芬兰、冰岛）中，瑞典是一个适度世俗，文化多元的现代工业社会的典型，尤其在环境保护和治理上有着雄心勃勃的计划和政策保障。

　　了解了北欧，也就会欣赏沃尔沃这家汽车公司，敬佩他们把汽车安全做到了极致，理解他们为何要争绿色汽车先锋，读懂他们“唯爱与生命不可辜负”的道德担当，也就明白“打开车门是北京，关起门来是北欧”的民间渴望是多么的迫切。在业内，沃尔沃是首家在联合国发表环保宣言的汽车厂商，提出了“零排放，零丧亡”的愿景，公开宣布2030年开始只交付电动车，淘汰燃油车的决定。我想，这不正是当下汽车转型驱动发展的方向？而“上海的北欧”既是嘉定的地标，不也正是我们“改变汽车”的期待？